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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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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家雖時常想一出是一出, 腦子裏總能冒出一些奇奇怪怪令人啼笑皆非的想法,但好在胤礽卻是個聽話的乖寶寶,漣漪追上去壓根兒沒費什麽勁兒,只一句“貴妃娘娘有話說”就將他給勸回去了。

未想前腳才將這位小太子勸住, 後腳便是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忙前去迎駕, 只一個照面匆忙一瞥, 林詩語已然發覺了這位帝王此刻渾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 頓時心就跟著提了起來,小心的拉著胤礽以免他沒輕沒重上去招惹了那位。

不過這顯然是她多慮了,宮裏的孩子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臉色,更何況還是天資聰穎的小人精太子殿下呢?平日裏撒嬌搗蛋都是悄咪咪找準時機的,這會兒眼看情況不對, 頓時就端起了小小儲君的架子來,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一行人沈默著進到殿內坐下,康熙就說道:“保成, 你先回去。”

胤礽有些擔心的看看林詩語, 又看看他家皇阿瑪,遲疑著不願離開。

“乖,聽你皇阿瑪的話。”林詩語淡笑著輕輕拍拍他的小手。

康熙的臉色略微柔和了幾分, “去罷,皇阿瑪不是來找你貴額娘麻煩的。”

聽到這話, 胤礽才總算是放下心來,乖乖跟著奴才們離開了承乾宮。

等他小小的背影才消失在眼前,康熙臉上的表情就再度陰沈了下來。

林詩語心裏就暗自琢磨著,近幾日好似也沒聽說前朝又發生什麽震動, 後宮大事也就只有萬黼中毒……於是就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皇上, 可是萬黼那件事有結果了?”

“不錯。”康熙點點頭, 沈聲道:“等人都到了再說罷。”

話音才落,就聽見外頭接二連三的通報聲響起了。

懿妃及八嬪等人到場之後也都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一時也不明白究竟是所為何事,便也不敢多嘴多舌,只各自坐在椅子上沈默著,不時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其他人。

卻在這時,一聲“烏雅貴人到”將眾人的註意力給拉了回來。

這裏頭坐著的都是主位娘娘,沒有其他任何一個小主,這個烏雅貴人的出現可就有意思了。

眾人都不禁用懷疑審視的目光盯著她,當然也不乏那訝異的甚至看好戲的。

而烏雅氏呢,打一踏進門看見這般情形頓時臉色就微微白了,一臉驚惶茫然的表情。

“婢妾給皇上請安,給眾位娘娘請安。”

今日的烏雅氏依舊是一身素淡的打扮,從妝容到服飾都透著股低調淡雅的氣息,配上她那清秀柔美的臉蛋,更添溫婉無害之姿,尤其此刻那一臉驚惶茫然的表情,就更顯得嬌弱無辜了,甚至令人止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

康熙盯著她瞧了半晌,目光陰沈沈的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直到烏雅氏蹲著腿都要麻了這才開口說道:“烏雅氏,你可知罪?”

“皇上?”烏雅氏猛地擡起頭來,愕然又驚恐,“還請皇上明示,婢妾……婢妾什麽都沒做啊,何罪之有?”

“萬黼中毒一事你當真不知情?”康熙冷冷的看著她,不放過她的任何一絲表情,“如今已經有人招了,說是你烏雅貴人指使的。”

饒是眾人看到烏雅氏的那一刻都已經有了猜測,可這會兒卻還是止不住的震驚不敢置信,就憑這樣一個宮女出身的小小貴人,能謀害到阿哥?

惠嬪也很震驚,只是她震驚的緣由卻跟其他人不一樣,她只是想不通,烏雅氏既能成功謀害到萬黼,怎麽又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被揪了出來呢?這也太……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麽岔子,就是不知這個烏雅氏還有沒有什麽後手了。

烏雅氏也仿佛被驚住了,反應過來之後當即兩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嘴裏直呼冤枉,“皇上明鑒,婢妾冤枉啊!婢妾與那拉貴人和九阿哥母子兩個無冤無仇,何至於害人啊?況且那可是皇家阿哥,是皇上的親骨肉,便是再借婢妾幾個膽子婢妾也是萬萬不敢的啊!求皇上明察,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婢妾!”

康熙沒說話,只是看了眼旁邊的李德全,接收到指令的李德全當即就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紙上前交給烏雅氏。

“這是那名奴才的口供,已簽字畫押,烏雅貴人請看。”

烏雅氏幾乎是一目十行的看過去,越看臉就越白,手也抖得厲害。

“誣蔑……這根本就是誣蔑!皇上,婢妾當真不曾做過,這是有人想推婢妾出來當替罪羔羊啊!”烏雅氏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滿臉的惶恐無措表現得淋漓盡致,陡然間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忙喊道:“婢妾知道了!這是一箭雙雕之計啊!”

“婢妾和那拉貴人剛好都有了身孕……毒殺九阿哥、算計那拉貴人再將婢妾推出來頂罪,如此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就鏟除掉了幾個眼中釘……一定是這樣!皇上,背後真兇其心可誅啊!求皇上明察,還婢妾一個清白,還那拉貴人和九阿哥母子一個公道!”

眾位娘娘面面相覷,莫名竟還覺得這個烏雅氏所言有些道理,看康熙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大家根本打從心底沒將烏雅氏這樣一個人放在眼裏,宮女出身的一個人,又不得寵也不曾身居高位,聽說在永壽宮甚至還處處受奴才的氣,活得別提多憋屈了。

這樣一個人,她憑什麽能夠幹得了這樣大的事?

殿內陷入了一陣沈默,只有烏雅氏嗚咽的聲音壓抑著斷斷續續。

誰也沒想到,這當口竟是素來沈默寡言的榮嬪先打破了沈默。

“皇上,臣妾以為烏雅貴人所言不無道理,憑她的出身和地位如何能幹的成這樣的大事?指不定幕後真兇另有其人,烏雅貴人許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羔羊罷了,皇上不如再往深處挖一挖,這等對著一個孩子都能毫不手軟下毒手的蛇蠍毒婦絕不可輕易叫其逃脫,合該挖出來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林詩語有些訝異的看了她一眼,猛然想起這位的經歷頓時也就明白她為何會如此激動了。

這位迄今為止攏共為康熙生過六個孩子,卻只留下了如今的一兒一女,前面那幾年真真就是生一個死一個,要說這其中沒一丁點兒貓膩兒恐怕也不可能。

惠嬪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棄這把刀子,打算撈她一把,於是也就跟著附和道:“是啊皇上,臣妾也以為此事疑點重重,還是再仔細查查罷,一則是不能放過真兇,二則烏雅貴人如今肚子裏還懷著龍胎呢,萬一真被冤枉誤傷到那就不好了。”

緊接著,敬嬪端嬪等人也都一一發表了自己的見解,總的來說大半人都覺得烏雅氏是被陷害的,覺得她沒有這個能耐,真兇定然另有其人。

懿妃冷眼看著跪在地上形容狼狽的烏雅氏,目光掠過她那隆起的肚子……終究還是選擇閉嘴不言。

她做不到幫著這個賤人說話,也不想這會兒迫不及待跳出來落井下石。

“熙貴妃以為呢?”康熙側頭看過去。

林詩語有些猶豫不定,她不信烏雅氏的品性,但就從眼下這點證據來看又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就如榮嬪所言,一切都太過順利了些,順利到叫人反倒有些懷疑起這所謂的證據來。

正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從外頭走了進來,“皇上,烏雅貴人身邊的貼身宮女吉寶死了,這是在她身邊發現的遺書。”

烏雅氏一聽這話頓時臉就更慘白了,臉上混雜著驚惶悲傷無助等種種覆雜情緒,堪稱淋漓盡致無懈可擊。

康熙的臉色更加黑了幾分,接了那張紙看了一眼就給了林詩語,“你也看看。”

林詩語依言接了過來,上面的字寫得很難看,還有不少缺胳膊少腿兒的錯別字,倒也的確符合一個宮女的能力……說是遺書,其實內容也很簡單只有幾句話,大意就是指認烏雅氏,又說自己被烏雅氏威脅恐嚇,更承受不住內心的譴責所以選擇以死謝罪。

表面看起來,有了這樣一份證據似乎更加錘死了烏雅氏的罪行,但事實上卻反倒更加減弱了烏雅氏的嫌疑,整件事看起來就更像是一場蓄謀的陷害。

看罷之後,林詩語就叫奴才拿著這封所謂的遺書一一呈給其他幾位娘娘看。

果然,榮嬪第一個就拍了桌子,“分明就是蓄意陷害!還請皇上明察,務必將背後真兇抓出來!”

其他人看罷後也紛紛附和,認為陷害的嫌疑的確很大。

康熙又問了句,“熙貴妃以為呢?”

林詩語想了想,回道:“如此看來的確是陷害的嫌疑很大,但……大家不覺得如此反倒是畫蛇添足了嗎?明明目的是為了陷害烏雅貴人啊,怎麽瞧著反倒是像在為烏雅貴人洗清嫌疑呢?”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楞,連烏雅氏嗚咽嗚咽的啜泣聲都頓了一頓。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林詩語心裏對烏雅氏的懷疑就更深了。

她原也就是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故而就炸一炸烏雅氏罷了,誰想冷不丁一炸烏雅氏還當真露出了一點馬腳出來。

其他幾個嬪妃一時面面相覷具是狐疑不定,倒也並非說大家都是沒腦子的蠢貨,只是思維慣性罷了,打一開始就已經先入為主看輕了烏雅氏,覺得她不可能有這能耐謀害到阿哥,故而證據拿出來之後也只會成為佐證,證明自己的判斷,反倒是忽略了可疑之處。

卻誰想碰上了林詩語,打從心底她就沒敢小瞧過烏雅氏,甚至可以說是一直抱著高度警惕防範的心理,擱在當下自然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古怪,怎麽瞧怎麽覺得烏雅氏這人面目可憎,說起來也算是一種先入為主罷。

正當眾人遲疑不定之際,卻見烏雅氏忽而倒了下去,蜷縮著身子抱著肚子痛苦呻吟。

康熙淡淡瞧了她一眼,擺擺手,“將烏雅貴人送回去,請太醫。”

“這胎氣動得可真是及時。”宜嬪冷笑一聲,顯然她是堅定的站在了林詩語的身後,不信烏雅氏是無辜的。

“李德全,繼續加大力度深挖此事。”又對著眾嬪妃說道:“好了你們也都先回罷,此事疑點甚多尚未有定論,先不急。”

眾人自然知曉他是什麽意思,皆應聲一一退下。

擁擠的殿內瞬間就空了下來,林詩語也不禁有些好奇康熙的想法。

“皇上覺得烏雅貴人究竟是否被陷害的?”

“起初還有些懷疑,故而叫她來問一問罷了,誰想……”康熙不禁冷笑起來,“從條理到臉上的表情,處處皆是完美無瑕無懈可擊,反倒是顯得假了,就仿佛早已事先演練過無數回。”

林詩語細細回想著方才烏雅氏從進入殿內那一刻開始的表現,也讚同的點點頭,“的確是有些完美過頭了,那臉上的每一處表情都像是仔細衡量過似的,什麽樣的情況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事實上若非烏雅氏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切都表現得太過完美,那後面那個宮女的死和那封遺書的出現還真就能發揮很大的作用,沒見大夥兒都認為她是被陷害的?只要叫人產生懷疑繼續往下查,那必定會有“新線索”出來進一步證明她的無辜,甚至這個屎盆子指不定就落在了誰的頭上呢。

“那皇上叫李公公繼續深挖……”話還說得那麽模棱兩可,像是故意迷惑人似的,總仿佛是要幹點什麽大事啊。

康熙悠閑地喝了口茶,臉上笑著,嘴裏說出的話卻透著股殺意,“朕倒想看看他們是想牽著朕的鼻子往哪兒走,更想看看這背後到底是什麽人如此能耐……悄無聲息對阿哥下毒,以及死的那個小圓子,今兒死的這個什麽貼身宮女……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透露出了一個訊號來。”

這皇宮裏頭,在他從不曾察覺到的陰暗的地底下,定然隱藏著一個龐大覆雜的勢力,簡直堪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竟是想要誰死就能弄死誰!這叫他如何能不心驚?

“烏雅貴人出身正黃旗包衣……會不會是這些包衣世家……”

林詩語隱約記得大清朝後面不知是哪代起包衣世家幾乎成了宮裏的一方霸主,真正進貢上來的好東西往往皇上見都見不著就被他們私底下給昧下了,還美其名曰是東西太少怕皇上習慣了,以後再吃不著用不上要發怒。

若這都還不算什麽,那掌控著後宮嬪妃的生育權就足以稱得上是只手遮天了吧?或許他們做不到想叫誰生就誰生,但是卻能做到不叫誰生誰就生不出來,就是生出來了也十有八九養不活。

這會兒還是康熙早年,這些包衣世家還遠不曾發展壯大到那個地步,但是這些人世世代代為皇家當差,這麽多年下來怕也早已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相互之間沆瀣一氣盤根錯節也並非什麽稀罕事。

真要說這宮裏隱藏著什麽被人忽視掉的勢力,那包衣世家還真是極其可疑,畢竟好端端的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怕也沒誰會註意到身邊隨處可見的卑微至極的奴才。

康熙頓時有如醍醐灌頂一般,恰在這時餘嬤嬤又插了句嘴,“烏雅貴人的祖父乃膳房總管額森。”

“原來如此,好一個包衣世家!”康熙怒極反笑,當即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這位一離開,殿內的主仆幾人都頓感松了口氣,無法,壓迫感太強了。

漣漪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這回烏雅貴人是要完了吧?皇上這會兒盯上了她底下的根子,屆時一同連根拔起看她還如何作惡。”

林詩語卻並不如此樂觀,“大清皇宮內向來是包衣世家在侍奉,可不是那麽容易想收拾就收拾的,更不可能連根拔起,頂多也不過就是揪出幾個毒瘤來殺雞儆猴,餘下的好生整頓罷了,就是如此也不可能立馬就完成,定是場長期戰役。”

“至於烏雅氏謀害皇子的罪名……能不能有什麽實打實的證據叫她無從辯駁還不好說,這人太奸猾了,況且如今她還懷著身孕,便是當真坐實了罪名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處置她,等到幾個月後她生完孩子……一切還都尚未可知,夜長夢多啊。”還是那句話,這人太過奸猾,這麽長的時間裏指不定還能鬧出些什麽幺蛾子呢。

“照這樣說,難不成還有可能被她躲過一劫去了?”漣漪頓時垮了臉。

“倒也不至於。”餘嬤嬤淡淡說道:“在這後宮裏頭什麽證據不證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皇上的態度。皇上若想保你,那便是鐵證如山也能將你給保下,反之亦然,皇上若心裏厭憎你,便是旁人都認為你無辜也沒用,從今日皇上的態度來看,這個烏雅氏已是廢了。”

彼時,烏雅氏顯然也已經陷入了焦慮之中。

除了下手的小圓子以外,便只有給她和祖父之間傳遞消息的那個狗奴才知道真相,她原本是打算殺人滅口的,只要他也死了,那這事查起來就更加難上加難,卻誰想……許是小圓子的死叫他警覺了起來,祖父那裏竟失手了!

打從知道這個消息開始她就提起了一顆心,尤其在聽聞那個蠢貨被抓了之後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會被滅口,寧可故意撞進慎刑司企圖戴罪立功,他一定會出賣她!

今日一聽到皇上傳召她就知道來了,借口更衣的功夫將吉寶弄死放置好遺書……只要吉寶這裏一被發現,那她就還有機會翻身,只要能夠引起皇上的疑慮繼續調查下去……

她算計得很好,眾位娘娘的確是被帶進溝兒裏去了,只要她再發揮一下三寸不爛之舌的本事,事情就會朝著她預想的方向前進,絕境翻身也並非不可能……可她卻怎麽也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人間清醒熙貴妃,冷不丁一句話炸出了她的破綻。

此時此刻,還全然不曾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太過完美反倒成了疑點的烏雅氏只滿心仇恨著林詩語,咬牙切齒的暗自咒罵著,甚至一時間都忘記了批命一說,全身心沈浸在了詛咒中不可自拔。

忽而間,嘎嘣一聲脆響之中,烏雅氏整個人都呆了呆,下意識張嘴一吐,竟吐出來一口潔白的碎牙。

身邊的太醫和奴才都楞住了。

烏雅氏就用舌尖在嘴裏隨意一舔,頓時尖叫一聲,“鏡子!拿鏡子來!”

不必拿鏡子了,這一張嘴所有人都看清了,原本那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這會兒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敲爛了一樣,碎裂得參差不齊,醜到辣眼睛。

“砰”的一聲,銅鏡掉落在地上,再一瞧烏雅氏,已然受驚過度暈厥了過去。

眾人面面相覷,具是一臉的愕然。

聽說過“咬碎了一口銀牙”這種說法,不過那都是形容人家恨到極致的一種誇張說辭罷了,卻如何也不曾想到,有生之年竟還能有機會親眼見證這一幕。

這就很……滑稽。

“這牙……還能治嗎?”

頭發花白的老太醫就白了一眼,“老夫是大夫,只會治病,又不是神仙還能給變個法術。”

“也是,那這肚子裏的龍胎如何了?”

“動了點胎氣,喝兩幅安胎藥就沒事兒了,這孩子是個堅強的。不過烏雅貴人這牙……看這情況她應是接受不了這個刺激,醒來之後還不定是個什麽心情呢,你們在身邊伺候要記得多多寬慰她,最好將鏡子都收起來,可別再折騰到孩子了。”

交代完註意事項之後,老太醫就帶著自己的小弟子離開了,才一腳踏出大門,身後就是“撲哧”一聲噴笑。

“烏雅貴人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好神奇啊……”

“小子,貴人不是你該議論的,在宮裏當差第一件事就是學會裝聾作啞。”

“是,師父。”

然而事情還是很快就傳遍了皇宮,甚至有不少嬪妃都慕名上門來拜訪,想要親眼瞧一瞧這傳說中的技能——咬碎了一口銀牙。

一時間,烏雅氏徹底淪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一道笑料,絲毫也不給她留顏面,蓋因誰都清楚的知道,這個烏雅貴人算是徹底前程盡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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